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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就有文章这样写道。今天早上,她也有同感,她就是在打仗。她的笔杆悬垂在纸面上方,手指灵活,握笔稳健。胳膊和手腕的力量要收放自如。收放自如。最要紧的是不能哭。她又看看窗外,外面有个侍女,正在晨光中打扫庭院。扫帚握在她手中,落在庭院上,却有如林珊运笔成书。她落笔了。眼睛不行啦。晚上也不容易入睡,走路也不如从前,可人老了不就是这样吗?酒喝多了,头痛,喝的时候就开始痛,都没耐心等到第二天早上。人老了,头发白了,舞不动剑了,这种伤心事在所难免。一如古时候一位诗人所写的那样。杭太师并不会舞剑。刚才的念头不过是个玩笑。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宫外,朝中重臣都不会走多少路——或者说,干脆无须走路。要去哪里,自然有步辇抬着。他的步辇内有软垫,外有遮蔽,覆有金箔,装饰考究。何况,太师若想加害于人,根本无须刀剑。这些都不重要,最要紧的是目力每况愈下。最要紧的是阅读信函、税报、奏章、州府文书、眼线的密报变得越来越困难。视物时两眼各能看到一块斑,像雾气飘过水面、飘向陆地一样,正从视野的边缘向中间扩散。这倒值得写一首诗,不过这等于是昭告天下,说自己的眼睛不行了,他可不想这样。这太危险。好在有儿子从旁辅佐。杭宪几乎一直陪在他左右,他们有办法掩饰他的眼疾。如今的朝廷上,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,自己年事已高,连每天清早送来的官府文书都处理不了。如果他宣布致仕,朝中有些人会高兴死的。他疑心这些人故意把奏折里的字写得很小,以加深他看字的难度。若真是这样,倒是个聪明之举,若换作是他,也会这么做。他的生活非常现实。圣意难测,官家总是随心所欲。他自己纵然权势煊赫,也终究不能安枕。

尽管仍旧是文宗皇帝的宰相,杭德金最近却老是在想要不要告老还乡。几年来,他向官家提过好几次,不过那都只是一些手段,是面对朝中政敌时采取的一种姿态。若圣意以为老臣庸碌,有负圣托,臣愿乞骸骨,以求还乡终老。他料想官家不会答应他的请求。可是最近,他开始怀疑,倘若再向官家请辞,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。时移世易啦。伐祁战争旷日持久,如今战事更是每况愈下。官家现下还不知道战事进展如此不堪,一旦知晓了实情,后果可能——定将——不堪设想。此事不可不防。要解决问题,办法其实挺多,可是杭德金心知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自己了。战事不利的罪责很有可能会落到他头上,真是这样,那他必定名誉扫地,相印不保,甚至有可能更糟糕。这样,少宰寇赈就必然会取而代之,那么整个奇台就都是他的了。因为当今圣上除了耽于绘画书法(他这方面的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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